《续资治通鉴·宋记·宋纪一百五十五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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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著雍敦牂正月,尽上章涒滩十二月,凡三年。
○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恭睿孝皇帝庆元四年(金承安三年)
春,正月,己亥朔,日有食之。
癸卯,金谕有司:“凡馆接伴并奉使者,毋以语言相胜,务存大体,奉使者务得其人。”
乙卯,上钦宗硃皇后谥曰仁怀皇后。后北迁,无凶问。
金罢讲议所。
丙辰,以赵师B164为工部侍郎,仍知临安府事。师[B164]尹临安,谄事韩侂胄,无所不至;私市北珠以遗侂胄诸妾,诸妾元夕出游,市人称羡,诸妾俱喜,争为师B164求迁官,遂有是擢。
金主如城南春水。
丁巳,金并上京、东京两路提刑司为一,提刑司副兼安抚使副;安抚使专掌教习武事,毋令改其本俗。
己未,金以都南行宫名建春宫。
甲子,金主还都。
丙寅,以签书枢密事叶翥同知枢密院事。
丁卯,以两浙、江、淮、荆、湘、四川多流民,诏有司举行宽恤之政。
二月,己巳朔,金主如建春宫。
辛未,诏:“两省、侍从、台谏各举所知一二人,毋举宰执子弟、亲党。”
丙子,上太皇太后谥曰宪圣慈烈皇后。
辛巳,金主谕宰臣曰:“自今内外官有阙,有才能可任者,虽资历未及,亦具以闻,虽亲故无有所避。”
甲申,金主还宫。
先是,金议北讨,枢密使襄奏遣同判大睦亲府事宗浩出军泰州,又请左丞瓜勒佳衡于抚州行枢密院,出军西北路以邀准布,而自帅兵出临潢。金主从其策,赐内库物,即军中用之。丙戌,色库部族诣抚州降。金主使问襄,襄以为受之便。金主赐襄宝剑,命进军以逼之。
辛卯,金平章政事钮祜禄额特喇薨。额特喇性温厚,尝为赫舍哩良弼所荐,世宗称许之。在相位十馀年,甚见宠遇。其没也,厚加赙赠,谥成肃。
三月,戊戌,金以礼部尚书张为御史大夫。
主寅,金始榷醋。
丁巳,金敕:“随处盗贼,毋以强为窃,以多为少,以有为无,啸聚二十人以上奏闻;违者杖百。”
甲子,权攒宪圣慈烈皇后于永思陵。
乙丑,蠲临安、绍兴租税有差。
是月,臣僚言:“闻诏旨择日开讲,望陛下遵用仁宗、高宗故事,令侍讲之臣,仰稽《三朝宝训》所举外治数条,详悉讲明,以备观览。凡武备之设,何者为先;军旅之制,何者为重;边圉拒守,孰为要害;敌人情伪,孰得要领;考古验今,必有至计,商略而施行之,足以为思患预防之策。”帝从之。
金自北陲多警,连年用兵,枢密使襄请用步卒穿壕筑障,起临潢,左界北京路,以为阴塞。议者皆言其不足恃。金主以问襄,襄曰:“今兹之费虽百万贯,然功一成,则边防固而戍兵可减,半岁省三百万贯;且宽民转输之力,实为永便。”诏可。襄新督视之,军民并役,又募饥民以佣,即事五旬而毕。既而西北、西南路亦治塞,如所请。无何,泰州军与敌接战,宗浩督其后,杀获过半。诸部相率送款,襄纳之。于是北陲告宁,襄还临潢,减屯兵四万、马三万匹。
夏,四月,丙戌,祔仁怀皇后、宪圣慈烈皇后神主于太庙。丙申,始御正殿。
金主谕御史台曰:“随朝大小官,虽有才能,率多苟简,朕甚恶之,其察举以闻。提刑司所举贤能污滥官,皆当殿奏,馀事可转以闻。”
五月,己亥,加韩侂胄少傅,赐玉带。
己酉,姚愈复上言:“近世行险侥幸之徒,但为道学之名,窃取程颢、张载之说,张而大之,聋瞽愚俗。权臣力主其说,结为死党。陛下取其罪魁之显然者,止从窜免,馀悉不问,所以存全之意,可谓至矣。奈习之深者,怙恶不悛,日怀怨望,反以元祐党籍自比。如近日徐谊令弟芸援韩维谪筠州日,诸子纳官赎罪以求归侍,此皆借假元祐大贤之名以欺天下后世。当元祐时,宰辅如司马光辈,其肯阴蓄邪谋,窥伺神器,自谓梦寿皇授鼎,白龙登天,如汝愚之无君者乎?侍从如苏轼辈,其肯阿附权臣,妄谓风雷之变,为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,如刘光祖者乎?其肯当揖逊之际,有但得赵家一塊肉足矣,以助汝愚之为奸,如徐谊者乎?其馀百执事如秦观辈,其肯推寻宗派,以为汝愚乃楚王之裔,宜承大统,如游仲鸿者乎?其肯献佞汝愚,以为外间军民推戴相公,如沈清臣者乎?其肯阴受汝愚指教,图兼握兵柄,如张知远者乎?如此之类,见于论疏,不一而足。此天下之所共知,安可诬也!夫元祐之党如此,而今伪党如彼!愿特奉明诏,播告天下,使中外晓然知邪正之实,庶奸伪之徒,不至假借疑似以盗名欺世。”于是命直学士院高文虎草诏,有云:“窃附元祐之众贤,实类绍圣之奸党。”韩侂胄大喜,即迁文虎于要职。
是月,禁女冠毋入大内及三宫。先是江州僧道隆自言能知人休咎,愚民称为“散圣”,往来都下,贵戚竞施之。寿康宫卫士詹康妻,故倡也,出入禁中,号为部头;以病归外舍,道隆因之,使求赐金于北内以为建塔费,后宫多有施也。赵师B164闻之,执道隆属吏,录其橐,得金钱三万馀缗。诏杖黥,隶英德府土牢。旋有是禁。
金监察御史路鐸,劾参知政事杨伯通引用乡人李浩,以公器结私恩,左司郎中贾益除授承望风旨,御史大夫张抑言路;金主命同知大兴府事贾铉诘问。伯通待罪于家。辨曰:“鐸尝面白伯通私李浩,因告以弹劾大臣,须有实迹,恐所劾不当,台纲愈坏,令再体察,非抑之也。”益亦辨除授皆宰执公议。铉具以闻,金主责鐸言事轻率,慰谕伯通,视事如故。
秋,七月,已未,四川都大茶马丁逢入对,极论元祐、建中调停之害,且引苏辙、任伯雨之言为证。时薛叔似、叶适坐汝愚党久斥,皆起为郡,故逢有是言。京镗、何澹深悦之,荐为军器监。
辛酉,同知枢密院事叶翥罢。
以姚愈为兵部尚书。
愈浮沈州县,忽忽不得志,阿附韩侂胄,遂得骤迁。寻以病免。
八月,丁卯,以久雨,决系囚。
丙子,以谢深甫知枢密院事,吏部尚书许及之同知院事。及之谄事韩侂胄,居二年不迁,见侂胄,流涕叙其知遇之意,衰迟之状,不觉屈膝。侂胄怜之,故有是命。侂胄尝值生辰,及之后至,阍人掩关,及之从门间俯偻而入。当时有“由窦尚书、屈膝执政”之语。
庚辰,金以护卫石和尚为押军万户,率亲军八百人、武卫军千六百人戍西北路。
是月,京镗等以帝未有嗣,请择宗室子育之。诏育太祖后燕懿王德昭九世孙与愿于宫中,时年六岁。
九月,癸卯,太白经天。
丁未,京镗上《重修敕令格式》,诏颁天下。
先是太史言月蚀于昼,而草泽言蚀于夜;验视,草泽言是。诏改造历,以秘书省正字临邛马履为参定官。履尝从故直徽猷阁张行成习数学,故以命之。
冬,十月,金定官民存留见钱之数,设回易务,更立行用钞法。
十一月,金主以信符召枢密使襄还都,遣近臣迎劳于途;既至,复抚问于第。入陈边机十事,皆为施行,仍厚赐之。癸卯,复拜左丞相、监修国民。
襄之将至也,金主谓宰臣曰:“襄筑立边堡完固。古来立一城一邑,尚有赏赉。即欲拜三公,三公非赏功官,如左丞相,亦非赏功者。虽然,可特授之。”仍降诏褒谕。
辛亥,金定属托法,定军前官吏迁赏法。以边事定,诏中外减死罪,徒以下释之。赐左丞相襄以下将士有差。
金顺义军节度使李愈上书论边事,谓退地千里而争言其功,因陈屯田利害。金主遣使宣谕,仍降金牌,俾领屯田事。
十二月,甲子朔,金主猎于酸枣林。大风寒,罢猎,冻死者五百馀人。
丙戌,蠲临安府民身丁钱三年。
金右丞膏罢。
高丽权国事王晫奉表告于金。
○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恭睿孝皇帝庆元五年(金承安四年)
春,正月,庚子,夺前起居舍人彭龟年等官。
初,赵汝愚定策时,枢密院直省官蔡琏从帝窃听,因而漏之;汝愚窜之,既而逃还临安。韩侂胄闻之,乃使琏诬告汝愚定策时有异谋,具列宾僚所言凡七十馀纸,议送大理捕鞫彭龟年、曾三聘、沈有开、叶适、项安世等以实其事。中书舍人范仲艺谓韩侂胄曰:“相公今日得君,凡所施为,当一以魏公为法。章惇、蔡确之权,不为不盛,然至今得罪于清议者,以同文狱故耳。相公勋业如此,胡为蹈之?”侂胄曰:“侂胄初无此心,以诸公见迫,不容但已。”盖京镗、刘德秀主其议也。侂胄取录黄藏之,事遂格。张釜、刘三杰、张岩、程松等论之不已,诏累经赦宥,宜免。然犹夺龟年、三聘官,而擢琏进义副尉。
乙巳,金右丞董师中致仕。师中练达典宪,处事精详,尝言曰:“宰相不当事细务,要在知人才,振纲纪,但一心正、两目明足矣。”然论者尝讥其附胥持国云。
辛酉,金监察御史姬端修,以妄言下吏。
金以左丞相襄为司空,职如故,枢密使瓜勒佳衡为平章政事,前知济南府事张万公起复为平章政事,参知政事杨伯通为左丞,签书枢密院事完颜匡为右丞。金主问万公曰:“胥持国已死,其为人竟何如?”万公曰:“持国素行不谨,如货酒乐平楼一事,其好利可知矣。”金主曰:“此亦非好利;如马琪鬻省昷,乃为好利也。”
辛酉,命:“漕臣无出身者,勿差官考试。”先是果州学官王莘,被檄考试昌州,发策以王凤、牛仙客为问。礼部摘其语以告韩侂胄,谓其讥刺;侂胄怒,遂罢莘官。议者谓漕臣汪德辅以祖任入官,故择考官不善,张岩请自今漕臣不由科第进,更委它监司一员选官校试;从之。
壬戌,建玉堂。
二月,乙丑,胡纮罢。
金主如建春宫春水;己巳,还宫。庚午,御宣华门观迎佛。辛未,如建春宫。赦姬端修罪,令居家俟命。
金西南路招讨使布萨揆沿边筑垒九百里,营栅相望,烽堠相应,人得资田牧,北边遂宁。辛未,司空襄言揆治边有功,金主以手诏褒谕,且欲大用;以知兴中府赫舍哩子仁代之,敕尽以方略授子仁。
壬申,金主谕有司:“自三月一日为始,每旬,三品至五品官各一人转对,六品亦以次对,台谏勿与。有应奏事,与转对官相见,如无面对者,上章亦听。”
乙亥,金主还宫。戊寅,仍如建春宫。
庚辰,金主谕点检司曰:“自蒲河至长河及细河以东,朕尝所经行地,官为和买其地,令百姓耕之,仍免租税。”
甲寅,金主还宫。
乙酉,谏议大夫张釜劾刘光祖佐业不成、蓄愤、怀奸、欺世、罔上五罪。时光祖撰《涪州学记》,谓:“学者明圣人之道以修其身,而世方以道为伪,而以学为弃物。好恶出于一时,是非定于万世。学者盍谨其所先人以待豪杰之兴!”语闻于朝,釜因劾之。光祖落职,房州居住。
金以布萨揆为参知政事,起姬端修为太学博士。
金主如建春宫。戊子,还宫。
三月,甲午,罢监司臧否郡守之制。先是淳熙中,严臧否之令,且申稽缓之罚。其后士大夫往往以人情之厚薄为臧否,论者颇患其不公。知汉阳军蒋用之尝疏论之,至是正言陈自强复以为言,于是臧否遂罢。自强,闽县人,尝为韩侂胄童子师,待铨入临安,欲见侂胄,无以自通,适僦居主人出入侂胄家,为言于侂胄。一日,召自强,比至,则从官毕集;侂胄设褥于堂,向自强再拜,次召从官同坐。侂胄徐曰:“陈先生老儒,汨没可念。”明日,从官交荐其才。除太学录,半载,叠迁至右正言,未几遂大用。
丁酉,金同判大睦亲府事宗浩为枢密使,封崇德公。
己亥,金主如建春宫。户部尚书孙鐸,郎中李仲略,国子祭酒赵忱,始转对香阁。
金遣使册王晫为高丽国王。
戊申,四川行对销钱引法,从制置袁说友之请也。
金主尝敕尚书议官员除改,其日月浅者毋数改易。己卯,尚书省奏减亲军武卫军额及太学女真、汉人生员,罢小学官及外路教授。诏学校仍旧,武卫军额再议,馀报可。
金主好更定制度,议设清闲职位如宋宫观使,以待年高致仕之官。司空襄言:“年老致仕,朝廷养以傣廪,恩礼至渥。老不为退,复有省会之法,所以抑贪冒,长廉节,若拟别设,恐涉于滥。”襄复与完颜匡、布萨揆上言曰:“省事不如省官。今提刑官吏,多无益于治,徒乱有司事。议者以为斯乃外台,不宜罢,臣恐混淆之词,徒烦圣听。且宪台所掌者,察官吏非违,正下民冤枉,亦无提点武狱、举荐之权。若已设难以遽更,其采访廉能,不宜隶本司,宜令监察御史岁终体究,仍不时选官廉访。”金主嘉纳。
夏,四月,金改提刑司为按察使司。
壬申,金左丞杨伯通致仕。御史大夫张以奏事不实追一官,待御史路鐸追两官,并罢之;姬端修杖七十,论赎。
壬申,金英王从宪进封瀛王。
是月,定理官历县法。
初,改官人必作令,谓之“须入”。绍兴中,数申严之,后浸废。庆元初,复诏除殿试上三人、南省元,并作邑。旋用御史程松言,诏大理评事已改官未历县人并令亲民一次,著为令;旧捕盐改官人并试邑。至是,正言陈自强,请初任未终之人,先注签判一次,方许亲民。自后虽宰相子,殿式甲科人,无有不宰邑者矣。
五月,壬辰朔,颁《统天历》。先是诏造新历,以冯履参定。御史张岩言履倡为陂辞,摇撼国是,遂罢去,诏诸道有通晓天文、历算者,所在具其名来上。至是历成,赐名《统天》。议者谓自渡江以来,历法屡改,《统天》尤为疏谬。
金主以旱,下诏责躬,求直言,避殿,减膳,审理冤狱。
丁酉,以久雨民疫,命临安府赈之。
戊戌,赐礼部进士曾从龙以下四百十一人及第、出身。
己亥,金应奉翰林文字陈载言四事:其一,言边民苦于寇掠;其二,农民困于军需;其三,审决冤滞,一切从宽,苟纵有罪;其四,行省官员,例获厚赏,而沿边司县,曾不霑及。金主是之。
庚戌,金主谕宰相曰:“诸路旱或关执政,今惟大兴、宛平两县不雨,非其守令之过欤?”司空襄、平章政事张万公、参知政事布萨揆上表待罪,金主以罪已答之,令各还职。
金户部尚书孙鐸言:“比年号令,或已行而中缀,或既改而复行,更张太烦,百姓不信。请自今,凡将下令,再三讲究,如有益于治则必行,无恤小民之言。”国子司业赫舍哩善才,亦言颁行法令,丝纶既出,尤当固守。金主然之。
金以胥鼎为著作郎。鼎,持国之子也。金主问宰臣曰:“鼎故家子,其才如何?”宰臣曰:“其人甚幹济。”金主曰:“著作职闲,缘今无它阙,姑授之。”未几,过右司郎中。
壬子,命诸州学置武士斋舍。
庚申,金平章政事瓜勒佳衡薨,谥贞献。
六月,甲戌,金以雨足,报谢庙社。
丁丑,金右补阙杨廷秀言:“自转对官外,复令随朝八品以上、外路五品以上及出使外路有可言者,并许移检院以闻,则时政得失,民间利病,可周知矣。”从之。
丁亥,金定宫中亲戚非公事传达语言、转递诸物及书简出入者罪。
是月,盗窃太庙金宝。
参知政事何澹之弟涤,通判临安府;自临安还处州,舟子市私盐万馀斤,为逻卒所捕,涤仗剑伤逻卒。事下临安府,司农卿丁逢知府事,当舟子杖罪,而逻卒杖脊编管。御史程松劾之,诏逢与宫观,而以工部侍郎硃晞颜知府事。澹乞免,帝慰留之,澹即起视事。寻内批付大理,以伏暑恐致淹延,命有司据见追到人结绝。秋,七月,甲午,狱成,涤罢通判,逢罢祠。乙未,澹疏言:“臣顷为中丞,首论枢密使王蔺不能钤束其弟,蔺遂去国。今训饬无素,罪何所逃!望赐黜责。”诏不许。
癸丑,刘德秀罢。
甲寅,禁高丽、日本商人博易铜钱。
八月,辛巳,太祖庙楹生芝,帝率群臣诣寿康宫上寿,始见太上皇,成礼而还。以入内内侍省押班甘昺宣力两宫,备竭忠勤,特迁二官。昺,昪之弟也。帝之过寿康,昺与有力焉,颇贵宠。
壬午,京镗率百官赴太庙观芝。丙戌,诏减诸路流囚,释杖以下。推恩如庆贺故事。丁亥,进京镗等官一级。
戊子,立沿边诸州武举取士法。
九月,庚寅朔,加韩侂胄少师,封平原郡王。
己亥,金主如苏州秋山;冬,十月,丙寅,还都。
金主以顺义节度使李愈为可用,议召之。宰臣或言愈病,金主曰:“愈比陈言,有‘退地千里而争言其功’之语,卿等定恶此人多言耶?”遂召为刑部尚书。旧制,陈言者漏所言事于人,并行科罪,仍给告人赏。愈言:“此盖所以防闲小人也。比年以来,诏求直言及命朝臣转对,又许外路官言事,此皆圣朝乐闻忠谠之意。请除去旧条,以广言路。”从之。
甲申,金初置审官院。
乙未,金敕京府州县设普济院,每岁十月至明年四月,设粥以食贫民。
是月,右谏议大夫陈自强上紧要政目三十事,先叙前代帝王施行得失,而证以祖宗故事,及今日事体所宜,请令侍从、两省、讲读官一旬讲一事,则一岁之间便有三四十事,不过二年,朝廷之大事讲究毕矣;从之。既而翰林学士高文虎又以二十事上之。
十一月,己丑朔,诏复右司一员。
甲寅,金寅护卫改充奉御格。
十二月,己未,金初以除授文学送审官院。
辛酉,金更定考试随朝检知法。
金右补阙杨廷秀请类集太祖、太宗、世宗三朝圣训,以时观览;从之,仍诏增熙宗为四朝。
庚午,建安仁宅、惠济仓库于广东诸州,以给士大夫之死而不能归者。
太尉韩同卿卒。皇后之父也,赠太师。同卿季父侂胄,声势熏灼,同卿每惧满盈,不敢干政。时天下皆知侂胄为后族,不知同卿乃后父也,後乃服其善远权势云。
京镗、何澹等令言者上疏曰:“向来伪徒,其大者已屏斥禁锢,用惩首恶;其次者亦投闲置散,使省愆咎。盖为天下后世计,使已往者得以悔过,方来者可以远罪,融会党偏,咸归皇极也。今此类苟有洗濯自新者,请明诏大臣,仰遵皇祖之训,姑与祠禄,使知小惩大戒之福。其长恶弗悛者,必重置典宪,投之荒远,庶几咸知征创,守道向方,悉为皇极至正之归,以成圣明极辨之治。”自胡纮、刘德秀去位,侂胄亦厌前事,故镗等令言者以建极之说投之。侂胄用其言,学禁渐弛。
癸未,金主谓宰臣曰:“科举一场而分二榜,非也。自今廷试,令祠赋、经义通试时务策,止选一人为首。”有司言:“自宋王安石为相,作新经,始以经义取人。且词赋、经义,人所素习之本业,策论则兼习者也。今舍本业,取兼习,恐不副陛下公选之意。”遂定御试同日各试本业,词赋居首,经义次之。
金李淑妃有宠,尝从金主幸蓬莱院,陈玉器及诸玩好,款式多宣和间物。金主恻然动色,妃进曰:“作者未必用,用者未必作,宣和作此以为陛下用耳。”金主为之意解。妃尝与金主同辇过雕龙桥,见白石莹润,爱之,归白金主,自苏山辇至,筑岩洞于芳华阁,用工二万人,牛马七百乘,道路相望。会妃赏菊于东明园,见璧间画《宣和艮岳图》,问内侍余畹,畹曰:“宣和帝运东南花石筑艮岳,致亡其国。先帝命图之以为戒。”妃怒曰:“宣和之亡,不缘此石,乃用童贯、梁师成故尔。”妃意以讥畹,其黠辨类此。
自钦怀皇后殂,中宫虚位久,金主意属李氏。而祖宗故事,皆图克坦、唐古、富察、赫舍哩、乌凌阿、乌库哩诸部部长之家,世为婚姻,娶后尚主。李氏微甚,恐为众所格,至是遂欲立之。大臣固执,台谏亦以为言,金主不得已进封为元妃,而势全熏赫,与皇后侔矣。
是冬,编庆元宽恤诏令。
是岁,赈浙东、江西、广东被水州县贫民。
○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恭睿孝皇帝庆元六年(金承安五年)
春,正月,乙未,金尚书省言:“会试取策论、词赋、经义不得过六百人,合格者不及其数则阙之。”
丙申,金主如春水。
庚子,金命左右司五月一转奏事。
辛丑,金主谕点检曰:“车驾所至,仍令百姓市易。”庚戌,定明安、穆昆军前怠慢罢世袭制。
二月,戊辰,减诸路杂犯死罪囚,释徒以下,皇子生故也。
辛未,金主还都。
戊寅,上《太上皇玉牒》、《圣政》、《日历》、《会要》于寿康宫。
甲申,封婕妤杨氏为贵妃。
闰月,庚寅,以京镗为左丞相,谢深甫为右丞相,何澹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。
乙巳,复留正少保、观文殿大学士、致仕。
癸卯,金定纳粟补官之家存留弓箭制。
丁未,金主与宰臣论置相曰:“图克埋镒,朕志先定。贾铉何如?”司空襄举知延安府孙即康,金主曰:“不轻薄否?”襄曰:“可再用为中丞以观之。”张万公曰:“即康及第,先铉一榜。”金主曰:“论相安论榜次!朕意以贾铉才可用也。”旋以即康为御史中丞。
金右补阙杨廷秀言:“请令尚书省及左右官一人,应入史事编次日历,或一月或一季封送史院。”金主是其言,仍令送著作局润色付之。
辛亥,以殿前都指挥使吴曦为昭信军节度使。曦,挺之子也。
三月,庚申,金大睦亲府进重修玉牒。
甲子,提举南京鸿庆宫硃熹卒。
自伪学有禁,士之绳趋尺步,稍以儒自名者,无所容其身。从游之士,特立不顾者,屏伏丘壑,依阿巽懦者,更名它师,过门不入,甚至变易衣冠,狎游市肆,以自别其非党。而熹日与诸生讲学不休,或劝其谢遣生徒,笑而不答。及疾革,以深衣及所著书授门人黄幹而卒。
熹平居惓惓,无一念不在于国。闻时政之阙失,则戚然有不豫之色;语及国势未振,则感慨以至泣下。然难进易退,不贬道以求合,故与世动辄龃龉。历事四朝,仕于外者仅九考,立朝才四十日,天下惜之。
将葬,右正言施康年言:“四方伪徒,欲送伪师硃熹之葬。臣闻伪师在浙东则浙东之徒盛,在湖南则湖南之徒盛。每夜三鼓,聚于一堂,伪师身据高坐,口出异言,或吟哦怪书,如道家步虚之声,或幽默端坐,如释氏入定之状:至于遇夜则入,至晓则散,又如奸人事魔之教。今熹已殁,其徒画像以事之,设位以祭之,会聚之间,非妄谈世人之短长,则谬议时政之得失。望令守臣约束。”从之。于是门生故旧不敢送葬,惟李燔等数人视窆,不少怵。
熹自少有志于圣道,其为学,大抵穷理以致其知,反躬以践其实,而以居敬为主。尝谓圣贤道统之传,散在方册,自经旨不明而道统之传始晦,于是竭其精力以研穷圣贤之经训,所著书为学者所宗。
戊辰,金定妻亡服内婚娶听离制。
庚午,金以知大兴府卞为御史大夫。时言官谓御史大夫久阙,宪纪不振,宜选刚正疾恶之人,肃清庶务,遂以卞为之。
丙子,金尚书省奏拟同知商州事富察西京为济南府判官。金主曰:“宰相岂可止徇人情,要当重惜名器。此人不堪,朕尝记之,与七品足矣。”
庚辰,金以上京留守图克埋镒为平章政事。金主尝问宰臣:“镒与崇浩孰优?”张万公对曰:“皆才能之士,镒似优。镒有执守,崇浩多数耳。”金主曰:“何为多数?”万公曰:“崇浩微似迎合。”
金主曰:“卿言是也。”
夏,四月,金尚书省进《律义》。
己酉,封宗子不璺为嗣濮王。
辛亥,监都进奏院邓友龙,请明诏大臣,用舍从违,谨所决择,无用伪党。友龙寻擢监察御史。
五月,丙辰,以旱决中外系囚。
己未,金敕诸路按察司,纠察亲民官以大杖棰人者。先是贾铉上书曰:“亲民之官,任情立威,所用决杖,分径长短,不如法式,甚者以铁刃置于杖端,因而致死。愿下州群申明旧章,检量封记,按察官检察不如法者,具以名闻。内廷敕断,亦依已定程式。”故有是命。
丙寅,诏大理、三衙、临安府及诸路阙雨州县释杖以下囚。
戊辰,诏侍从、台谏、两省、卿监、郎官、馆职疏陈阙失及当今急务。辛未,以久旱,诏中外陈朝廷过失及时政利害。知兴国县庄夏上封事曰:“君者,阳也;臣者,君之阴也。今威福下移,此阴胜也。积阴之极,阳之气散乱而不收,其弊为火灾,为旱蝗。愿陛下体阳刚之德,使后宫戚里,内省黄门,思不出位,此抑阴助阳之术也。”召为太学博士。
壬申,雨。
庚辰,金地震。
六月,乙酉朔,日有食之。
戊子,太上皇后李氏崩于寿康宫,年五十六。
戊申,同知枢密院事许及之,以母丧去位。
秋,七月,癸亥,金定居祖父母丧婚娶听离法。
丁卯,以御史中丞陈自强签书枢密院事。自强自选人至枢府,首尾仅四年。
金平章政事张万公乞致仕。时北部虽罢兵,而边事方殷,连岁旱,灾异数见;又多变更制度,民以为不便,旋又改之,纷纷无定。万公素沈厚深谨,务安静少事,与同列议多不合。然颇嫌畏,不敢犯颜强谏,须金主有问,然后审察利害而质言之,金主虽称善而弗行,故万公以衰病丐间。辛未,金主谕曰:“近卿言数事,朕未尝行,乃朕之过。卿年未老而遽告病,今特赐告两月,复起视事。”
提举洞霄宫黄洽卒。
八月,辛卯,太上皇崩于寿康宫,年五十四。
丙申,上太上皇后谥曰慈懿。
丁酉,左丞相京镗卒。镗居政府,唯奉行韩侂胄风旨,又尝荐刘德秀,排击善类。“伪学”之名,镗实发之。
癸卯,权攒慈懿皇后于修吉寺。
丁未,金敕审官院奏事,其院官皆许升殿。
戊申,金更定镇、防军犯徒配役法。
九月,乙卯,祔慈懿皇后神主于太庙。
臣僚言:“比年以来,浸成内重之弊。祖宗成宪,改秩者必宰邑,典郡者方除郎,寺监之既更,则出守千里之地,郎官卿监之已历,必出分一道之节,此不易之良法。日往月迈,莫克遵守,恐内重外轻,其弊难革。望令中外之官,更出迭入,以均其任。”
金边臣言:“比岁征伐,军多败衄。盖屯田地寡,无以养赡,至有不免饥寒者,故无斗志。愿括民田之冒税者分给,则战士气自倍矣。”朝议从之,张万公独上书言其不可者五,大略以为:“军旅之后,疮痍未复,百姓抚摩之不暇,何可重扰!一也。通检未久,田有定籍,括之必不能尽,适足以增猾吏之弊,长告讦之风,二也。侈费妄用,不可胜计,推之以养军,可敛不及民而无待于夺民之田,三也。兵士失于选择,强弱不别,而使同田共食,振厉者无以尽其力,疲劣者得以容其奸,四也。夺民而与军,得军心而失天下之心,其祸有不可胜言者,五也。必不是已,请以冒地之已括者,召民莳之,以所入赡军,则军有坐获之利,民无被夺之怨矣。”书奏,不报。戊午,以枢密使崇浩,礼部尚书贾铉,佩金符行省山东等路括地。
先是金有司议于西南、西北路沿边筑壕堑以备蒙古,役未就,御史台言所开旋为风沙所平,无益于御侮而徒劳民。金主尝以旱,问张万公致灾之由,万公对曰:“劳民之久,恐伤和气,宜从御史台言罢之。”既而司空襄以枢密使莅边,卒筑之。然工役迫促,虽有墙隍,无女墙副提。西北路招讨使通吉思忠增缮之,用工七十五万,止用屯戍军卒,役不及民,至是工竣。己未,尚书省以闻,诏奖之曰:“直乾之维,扼边之要,正资守备,以靖翰籓。垣垒未完,营屯未固,卿督兹事役,唯用戍兵,民不知劳,时非淹久,已臻休毕,仍底工坚。赖尔忠勤,办兹心画,有嘉乃心,式副予怀。”遂厚赐以银币。论者谓金之国势自兹弱矣。
金修《玉牒》成。定皇族收养异姓男为子者,徒三年,姓同者,减二等。立嫡违法者,徒一年。
癸亥,金主如蓟州秋山。
甲子,婺州进士吕祖泰上书请诛韩侂胄。祖泰,祖俭之从弟也,性疏达,尚气谊,论世事无忌讳。先是祖俭以言事贬,祖泰语其友曰:“自吾兄之贬,诸人箝口。我必以言报国,当少须之,今亦未敢以累吾兄也。”至是祖俭卒,祖泰乃击登闻鼓上书,论侂胄有无君之心,请诛之以防祸乱。其略曰:“道与学,自古所恃以为国者也。丞相赵汝愚,今之有大勋劳者也。立伪学之禁,逐汝愚之党,是将空陛下之国,而陛下不知悟耶?陈自强何人,徒以韩侂胄童稚之师,躐致宰辅,陛下旧学之臣若彭龟年等,今安在哉!苏师旦,平江之吏胥,周筠,韩氏之厮役,人共知之。今师旦乃以潜邸随龙,筠以皇后亲属,俱得大官。不知陛下在潜邸时,果识所谓苏师旦者乎?椒房之亲,果有厮役之周筠者乎?侂胄之徒,自尊大而卑朝廷,一至于此。愿亟诛侂胄、师旦、筠而逐罢自强之徒。故大臣在者,独周必大可用,宜以代之。不然,事将不测。”
书下三省,朝论杂起。御史施康年以为必大实使之,遂露章奏劾,且谓:“淳熙之季,王淮为首相,必大尝挤而夺之位,首倡伪徒,私植党与。今屏居田野,不自循省,而诱致狂生,叩阍自荐,以觊召用。”林采言:“伪学之成,造端自周必大。宜加贬削。”遂镌必大一官;吕祖泰挟私上书,语言狂妄,拘管连州。右谏议大夫程松与祖泰友,惧,曰:“人知我素与游,其谓我与闻乎?”乃独奏言:“祖泰有当诛之罪,且其上书必有教之者,今纵不杀,犹当杖脊黥面,窜之远方。”殿中侍御史陈谠亦以为言。乃杖祖泰一百,配钦州牢城。
初,当路欲文致必大以罪,而难其重名,意必大或有辨论,乃致于贬。及必大上书谢,惟自引咎,诏复其秩。
祖泰自期必死,无惧色。既至府庭,府尹赵善坚为好语诱之曰:“谁教汝为者?”祖泰笑曰:“此何事?可受教于人乎?”善坚曰:“汝病风丧心耶?”祖泰曰:“以吾观之,若今之附韩氏得美官者,乃病风丧心耳!”善坚据案作色莅行杖,祖泰大呼曰:“公为天族,同国休戚,祖泰乃为何人家计安危而受斯辱也!”善坚亦惭,趣使去。
己巳,命右丞相谢深甫朝献景灵宫。庚午,命嗣濮王不璺朝飨太庙。辛未,合祀天地于明堂,大赦。
冬,十月,丙戌,加韩侂胄太傅。
庚寅,金主还都。
庚子,金地风霾。辛丑,金主命集百官于尚书省,问:“间者亢旱,近则久阴,岂政有错谬而致然欤?其各以所见对。”张万公言:“天久阴晦,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。有人之道,君子当在内,小人当在外。”金主召问之曰:“卿言有理。然熟为小人?”万公不敢斥言李仁惠兄弟,对曰:“户部员外郎张,文绣署丞田栎,都水监丞张嘉贞,虽有幹才,无德而称,好奔走以取势利。大抵论人当先才德。”金主即命三人皆补外。
金主又谓万公曰:“赵秉文曩以言事降授,闻其人有才藻,工书翰,又且敢言,朕虽弃不用,以北边军事方兴,姑试之耳。”其后秉文果召用。
金图克埋镒应诏上疏,略曰: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,谓之五常。父义、母慈、兄友、弟敬、子孝,谓之五德。今五常不立,五德不兴,搢绅学古之士,弃礼义,忘廉耻,细民违道畔义,迷不知返,背毁天常,骨肉相残,动伤和气,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。今宜正薄俗,顺人心,父父、子子、夫夫、妇妇,各得其道,然后和气普洽,福禄荐臻矣。”
因论为政之术,其急有二:“一曰正臣下之心。窃见群下不明礼义,趋利者众,何以责小民之从化哉!其用人也,德器为上,才美为下,兼之者待以不次,才下行美者次之,虽有才能,行义无取者,抑而下之,则臣下之趋向正矣。其二曰导学者之志。教化之行,兴于学校。今学者失其本真,经史雅奥,委而不习,藻饰虚词,钓取禄利。请令取士兼问经史故实,使学者皆守经学,不惑于近习之靡,则善矣。”
又曰:“凡天下之事,丛来者非一端,形似者非一体,法制不能尽隐于形似,乃生异端。孔子曰:‘义者,天下之断也。’《记》曰:‘义为断之节。’望陛下临制万机,事有异议,少碍圣虑,寻绎其端,则裁断有定而疑可辨矣。”
时李元妃兄弟恣横,镒言皆切时弊。金主虽纳其说,而不能行。
金主尝问宰臣:“汉高帝、光武孰为优劣?”张万公对曰:“高帝优甚。”图克坦镒曰:“光武再造汉业,在位三十年,无沈湎冒色之事;高帝惑戚姬,至于乱。由是言之,光武为优。”金主默然。镒益以李元妃隆宠过盛,故微讽云。
癸巳,吏部侍郎费士寅,请历十五考以上,无赃私罪犯者,听免职司举主一员;从之。
十一月,癸丑朔,日有食之。
诏宗子与愿更名严,除福州观察使,令资善堂受书。
乙卯,金定品官过阙则下制。
金以国史院编修官吕卿云为右补阙兼应奉翰林文字,审官院以资浅驳奏。金主谕曰:“明昌间,卿云尝上书言宫掖事,辞甚切直,皆它人不能言者,卿辈盖不知也。臣下言事,不令外人知,乃是谨密,正当显用。卿等宜悉之。”
金李元妃尝遣人以皁币易内藏红币,左藏库副使高竑拒不肯易,元妃奏之。金主大喜,使谕竑曰:“所执甚善。今姑与之,后不得为例。”旋转竑为仪鸾局少府少监。
己未,皇后韩氏崩,谥恭淑。
丙寅,东北地震。
十二月,癸未朔,金诏改明年为泰和元年。
辛卯,权攒宪仁圣哲慈孝皇帝于永崇陵,庙号光宗。
乙未,金定管军官受所部财物辄放离役及令人代役法。
辛丑,金诏:“宫籍监户,百姓自愿以女为婚者听。”
壬寅,权攒恭淑皇后于广教寺。
癸卯,祔光宗神主于太庙。
太庙自仁宗以来,皆祀七世。崇宁初,蔡京秉政,乃建九庙,奉翼祖、宣祖。绍兴中,徽宗祔庙,以与哲宗同为一世,故无所祧。及祔钦宗,始祧翼祖。高宗与钦宗同为一世,亦不祧。由是淳熙末年,太庙祀九世、十二室。迨阜陵复土,赵汝愚为政,遂祧僖、宣二祖而祔孝宗。及光宗祔庙,复不祧,又祀九世。
诏改明年为嘉泰元年。
金定造作不如法、三年内有损坏者,罪有差。
己酉,加吴曦太尉。
庚戌,祔恭淑皇后神主于太庙。
四川关外四州营田,半为吴、郭诸家所据,租入甚轻,计司知之而不敢问。司农少卿江阴王宁,总领四川财赋,有隆州教授张钧,献策于宁,以为营田租可增。宁用其说,是冬,分遣官属八人按行诸郡。所遣官知其难行,仅略增之;惟金州签判元鼎分括凤州,遂尽集属邑之民,纠决升降,累月不已。兴州都统制郭杲,旧与宁同僚相善,至是宁欲核其军阙员将佐,杲不肯,互奏于朝,诏用杲言,由是两人有隙。及宁括营田,杲尤以为不便。宁命鼎近边三十里毋得增括,鼎匿之,营田户数自诣鼎,请其榜以示人,鼎不与。俄而营田户数百户噪于庭,突执鼎殴之,搜其橐,得赂遗无算,即执鼎,使自具所得主名,鼎词伏。杲因出榜招谕,且以闻。诏罢四川所增营田租,改宁直徽猷部、湖北转运副使。
先是兴州催锋、踏白二军戍黑谷者,骑士月给刍钱甚厚,宁议损之。是秋,戍卒张威等百馀人亡入黑谷为盗,有奔金境者。金边帅械其二十七人还都统司,杲戮之而不敢奏。未几,杲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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